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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知心上万里硕士学位论文范文 跟遥知心上万里方面毕业论文开题报告范文

分类:毕业论文 原创主题:遥知心上万里论文 发表时间: 2024-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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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年纪太小,还不懂生死.”

格尔木市的某家青旅里,我咬着外卖叫来的凉皮,听到旁边的大叔对我如是说.他刚从西藏回来,一路独自一人驾车而来,就在刚刚,他还在感叹人生来孤独.

我歪过头,否定他的话.

“我懂的,有那么两次,我离死亡特别特别近,其中一次是在橡皮山.”

“有多近?”

“我为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沈戈,还没来得及对他说我喜欢他,而在深夜的荒原里号啕大哭.”

“然后呢?”

“我得救了.”

“那你们在一起了?”大叔的目光落在站在窗边看夕阳的牧阳身上,这间青旅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摇摇头:“他拒绝了我.”

“他不喜欢你?”

“也不是.”

“那……”他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题,“那另一次呢?”

2014 年7 月末,我第二次从烟柳画桥的江南来到尘烟沙土的西北.

刚到西宁火车站,我和牧阳便被一群西北大汉包围住了.来的都是生意人,问我们要不要包车,走大环线还是小环线.南方是人都比较内敛,我又很少出远门,对这样的热情难以招架.

接过那些名片正准备仔细比较时,牧阳却一把将我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他待会儿会开车来接我们.”他这样跟我解释.

西宁的夏天比苏州要冷得多,我还穿着T 恤和短裤,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我哆嗦着身子,闻言就问:“什么朋友?怎么先前没听你说过这里有人?”

牧阳挠挠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最近也在这边玩.”

他说着,将我拖到旁边的售票处,试图躲避一丝寒冷.

半个小时后,他的那位朋友才出现.大概早就料到我们的窘境,那人手里拿了两件暗红花纹的毛线披肩,极为随意地搭在了自己的手臂间.他穿牛仔外套,戴黑色的口罩和鸭舌帽,远远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到牧阳同他招手,他才将口罩摘下来,懒散地朝这边扬起一个笑容.

我有一瞬间的愣怔,紧接着就被牧阳抓住手臂.他将我拉到那人跟前,笑嘻嘻地介绍:“这是尤溪,青梅,也是我的女朋友.”顿了顿,他又转头对我说:“沈戈,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沈戈就抬眼看我,眼里稀稀落落映着点笑意.他随手将披肩递给我,我有些心慌,接过来时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指尖.热流在中间一闪而过,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正觉得不知所措时,就听到他语气疏淡地对我说:“你好,经常听牧阳提起你.”

他的态度礼貌却疏离,仿佛我们当真是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勉强勾了下嘴角,极其生硬地对他笑:“我倒是没怎么听牧阳提起你.”

我并非刻意挑衅,毕竟当时我的脑子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说的全是实话.沈戈微微偏过头,于是就笑,打趣牧阳,说他一定是怕我被他抢走.

原本只是无心的玩笑,没想到牧阳竟当真认真地点点头,随即又半开玩笑地说道:“活该被防备,谁让你长得比我帅?”

牧阳的车停在公交车站台旁边,我们迎着风走过去.沈戈将后座的车门拉开,我和牧阳坐在一起.

依照我们的旅游攻略,第一站就去青海湖.沈戈连上蓝牙放歌,一首接一首全是林俊杰.道路在窗外不断地往后退,我有些僵硬地挨着牧阳坐着.歌声甫一入耳,我的整颗心都像是坠入了海底,时而波涛汹涌,时而沉静压抑.

牧阳没察觉出我的异样,只嬉笑着开沈戈的玩笑:“怎么,还没忘记呢?”

我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就去瞧沈戈的神色.他亦透过后视镜朝这边望了一眼.他的眼长得真好看,是标准的鹿眼,双眸清澈,无论何时都显得干净而赤诚.

他歪了嘴角,这样的坏笑其实不大适合他.他敲着方向盘,正和着音乐的节奏,偏头问牧阳:“忘记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沈戈其实是在我上大一那年,从格尔木市区前往可可西里的途中.

那时我刚读大学,西藏旅游正红火,大家都说去一趟便能涤荡心灵了.而我年纪小,懵懂不知事,觉得自己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去探索生命.趁着暑假,我便和十几个同学一起,坐着火车一路来到了大西北.

网上的攻略里都说去西藏之前最好在格尔木中转一下.我们住的那间青旅的老板为人和善,我们几个同学闲来无事,便主动要求帮他卖地图.

其实也不过是图好玩罢了.在格尔木和可可西里的中间,还没有到昆仑山的位置,涂上厚厚的防晒霜,戴着帽子在那里拦来往的车辆.

其实刚出门我就后悔了,我怕太过强烈的紫外线会把我的皮肤晒黑.却又碍于承诺和面子,我不好意思折返回去,便想着快点卖完好完成任务.

沈戈坐的那辆车刚好是我拦下的第六辆,而前面那五辆车上的人都没有买我的地图.

他那时年纪也小,唇红齿白的模样跟大西北的背景一点也不搭,却恰好是那个年纪的我最喜欢的模样.

车里当时坐了六个人,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边软糯着嗓子问司机要不要买我的地图,边目光不受控制地偷看沈戈.他的脸于是就红了,张了张嘴,语声格外清冷地对我说:“你是住在途中的吧?”

“途中”正是我住的那间青旅的名字.

我惊讶地看向他,点点头.沈戈就说:“来之前我们已经从老板那里买过地图了.”他说着,从旁边抽出一张的牛皮纸,指给我看,“喏,上面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我却完全抓错了重点:“你也住那里?”

大概是我眼里的兴味太明显,车里的其他人都发出暧昧的笑.我的脸不由得微微发烫,但还是鼓起勇气直视沈戈.他微微皱起眉头,片刻后展颜一笑:“是的.”

这时,司机发了话,说他们要赶路了,不然下午下雨的话,就看不到藏羚羊了.

人对美的事物总是忍不住心生好感.我正为沈戈和我住在同一间青旅而感到开心,闻言就“哦”了一声,往后退了一些,心里却在盘算着晚上如何约他一起乘车去察尔汗盐湖那里看星星.

“等一下!”在司机发动车子准备走时,沈戈忽然低声制止.我疑惑地抬头看过去,就见他拉开车门,微微有些别扭地问我:“多少钱?”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戈抿了抿唇,指指我手里的东西:“地图,我要一张.”

到青海湖二郎剑入口时,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在云层里冒了一点点头,温度不算低,但是风很大,也很凉.

沈戈和牧阳一起排队去买门票了,让我先坐在车里避避寒.我从箱子里找出长衣长裤,就坐在后座上换.上衣才刚刚套到头上,就听到有人敲我的车窗.偏这时衣服上的蕾丝不小心挂到了我的耳钉上,我心里慌,却又扯不开,一时间急得脸通红.

我以为站在外面的是牧阳,就将车门拉开了一条小缝,随即转过身,背对着他,让他帮我把衣服弄下来.

车外的人停了一瞬,好一会儿,对方冰凉的手指才触上了我的耳垂.我耐不住冷,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很快就听到一把极为矜持的,裹挟着凉风的嗓音响在我的旁边.

“好了.”

那人将手缩回去,大概是怕我冷,顺手关上了车门.车里的空气渐渐回暖,我却在座位上足足僵了好几分钟.我换好衣服下去时,沈戈还在旁边站着,他的双手抄在裤袋里,望着远处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我下车的声音,他回神,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好了?”

我点点头,压住心里那浓浓的窘迫与害羞,面对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庆幸.

因为天气不够晴,湖边人又多,我们只随意地逛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如果放在平时,我肯定会缠着牧阳给我拍一堆照片,好发在朋友圈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此时旁边有个沈戈,我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才刚过五点,我们就从景区里出来了,趁着还有时间,驱车去黑马河看星空.

这次换了牧阳开车,沈戈坐在后面,而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路上下起了阵雨,雨很大,打在车窗上*响,但很快就停了.雨后的天空很好看,我拿出手机拍,往后转的时候,沈戈和彩虹同时入境,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车身晃动了一下,牧阳问我怎么了.

我说:“彩虹,我看见彩虹了.”顿了顿,我又补充,“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二次见到彩虹.”

牧阳将车子停下,我走下车,迅速地对着西边的天空拍照.牧阳问我:“那你上一次见到彩虹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我看了沈戈一眼,他正低头调着单反的焦距,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我说:“是在我大一升大二那年的暑假,也是在这个地方.”

原本那天晚上我是想等沈戈从可可西里回来以后,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察尔汗盐湖看日落和星空的.

可谁知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我郁闷不已,嘴里嘟嘟囔囔表示很遗憾.大概是不问来路和去路,没有任何凡尘琐事的纠葛,所以在旅途中萍水相逢的人似乎总是很容易就亲近起来.我们一行人是开商务车过去的,里面能坐七个人,我和沈戈坐在中间的座位上.许是被我念经一样的行为弄得失去了耐心,沈戈就笑:“你要实在是想看星空,不如明天跟我们一起出发去黑马河.”

我原本就没什么计划,闻言自然是欣然应允,还被同行的同学嘲笑了好几天.

因为人多,我们一共包了三辆车,我厚脸皮地要求跟沈戈坐在一起.一路上我都假装睡着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那股干净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运气太差,那天黑马河的天气也不好.下了一场大雨后,虽然后来出现了彩虹,但抵达传说中最好的观星点时,天空却突然又阴沉下来.这边的温度比格尔木又要低很多,我带的那点衣服根本耐不住寒.沈戈见我都快将头缩到胸口了,就脱下自己的薄羽绒服套在我身上,颇有些无语地说:“你来这种地方之前,都不知道提前做好攻略的吗?”

我委屈兮兮地反驳:“苏州太热了,我哪能想到这里会冷成这个样子……”

“你啊……”沈戈就轻叹,食指在我的鼻尖上点了一下,须臾无奈地说,“反正今晚也看不到星星了,进屋就不冷了.”其实屋里也并没好多少.

这一片没有城镇和村庄,原本就是一片荒野.有些本地人瞅准了商机,在这边搭了很多蒙古包,供来往的游客停驻.但人多房少,要三四个人挤一间.我实在怕冷,一点玩的心思也没有了,便早早地开了电热毯,钻进被窝里睡觉.

但可能是因为睡得太早了,才刚过夜里两点我就醒了.同住的女同学发出轻微的鼾声,我打了个哈欠,盯着黑漆漆的帐篷顶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裹着床上的毛毯就跑了出去.

我没想到会在外面看到沈戈.他正举着相机,对着天空狂拍.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一眼就看到漫天的星星.它们离我太近了,往常小小的北斗七星此时变成一把很大的勺子,北极星在旁边不知疲倦地发着光.远处的天空像是弯出了一个弧度,中间黑,两头亮,所有的星星都被包裹在其中,层层叠叠飘浮在云层里.

我一时惊叹不已,等回神时,沈戈已经看到了我.他缓步走过来,小声说:“原本只是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到星空了.”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好像把所有星星都装了进去.

我的心脏如同被人拖拽住一般,恍惚忘记跳动,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傻气兮兮地点头:“是啊.”想了想,我又补充,“最好的景色都是需要等待的.”

“还有缘分.”沈戈说.

“啊?”

沈戈低垂下头,四下里漆黑一片,极为安静.

他的语气轻缓,却格外清晰.

“最好的景色,要有缘分才能遇到.这还不是黑马河最好看的星空,因为晚上下雨了.”

我们晚上依旧是宿在黑马河那边的蒙古包旅馆里.老板还是当年的那一个,只是我们记得他,他却早已不记得我们了.这晚的天气还算好.吃过晚饭后,相邻的几家旅馆共同组织了一场篝火舞会.我以前只听说过这种活动,却没亲眼见过,一时间好奇不已,便拉上牧阳跟我一起去看.沈戈自然也来了,他和牧阳站在人群观,我挤在中间跟大家一起学跳藏舞.负责人拿着喇叭喊话,让大家手拉手一起跳.然后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原本站在旁边的沈戈突然被推了进来,手被搁在了我的手上.我胸口一滞,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他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用丝巾裹住,改拉住了我的手腕.

牧阳站在我的另一边,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情绪的起伏.

跳了一会儿我就觉得累了,想起之前路过的橡皮山,想当然地觉得在那样海拔高的地方看星星应该更好看,便问牧阳有没有兴趣.

牧阳将一杯温水递给我,抬头问沈戈:“你想去吗?”沈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说:“这么晚不安全吧?”

牧阳就笑他:“胆小鬼.”

没有理会他的激将法,沈戈看了我一眼,须臾站直了身体,微微仰起脖子.他似笑非笑地说:“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俩过二人世界了吧.”

从黑马河到橡皮山其实不算特别近,去之前沈戈嘱咐了我们一番,譬如假如有高反就喝口可乐,然后立马返回;又譬如车后座上放了氧气罐,以供我们急用.牧阳一直笑他啰唆,沈戈就好脾气地笑笑:“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那时我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会用到这些东西.

车子是在快抵达橡皮山景区的时候出的问题.这个地方海拔高,空气又稀薄.牧阳对此全无经验,下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它继续开动.

偏偏这里又是荒郊野外,手机信号格外弱.牧阳让我打电话求救,我打给沈戈,总是还没来得及把话讲完,就自动被挂断了.

天太冷了,我和牧阳缩在车里.半夜三更极少有人会来这里,我不敢频繁地用手机,怕把电用完了,怕自己撑不到天亮,怕等不到有人来救我们.

普通人的一生总是平稳而平凡,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生死一瞬的事.我那时心里是真的害怕,想跟牧阳说话,寻找安心,可又怕说话会太耗费力气.

其实在车里的时候,我的高反并不算严重.但天太冷了,我的情绪起伏大,心里又担忧害怕,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山路上才有朦朦胧胧的灯光照过来.牧阳一直不让我睡觉,但后来我实在是撑不住了.被那双手拉进那个带有清淡的洗衣液味的怀抱里的时候,我的神思已经处于混沌中.可那种气味让我格外安心,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抓住那人的衣襟,嘴里迷迷糊糊叫着他的名字.

沈戈.沈戈.

我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将脑袋闷在他的胸膛,说:“我差点就来不及跟你讲……”

我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头顶落下断断续续的叹息.沈戈说:“太晚了,我带你回去.”

他说太晚了.

一语双关.

我的心如同一下子被人丢到了冰川里,寒意刺骨,丝丝入扣.我的眼泪忽地就掉了下来,却又讲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沈戈任我将眼泪和鼻涕统统抹在他的衣襟上,温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我的后脑勺.

我醒来时,是在黑马河的旅馆里.从窗口望出去,还能看到碧水杳杳的青海湖.

牧阳推门进来,见我醒了,忙走过来问我好些没有.

“好了.”我说完,目光往他身后看去,“沈戈呢?”

牧阳脸上就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来,他说:“沈戈去找他喜欢的人去了.”见我目露茫然,他又解释,“沈戈每年夏天都会来西北一趟,因为他在大二那年遇见了一个女孩,当时跟人家约好,如果之后能够再见到的话,两人就在一起.”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就笑起来:“你说,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牧阳将窗户打开,冷风“呼啦啦”地刮进来.我的眼睛一吹风就忍不住要流泪,这会儿慌忙低下头,抬手抹了抹眼角,声音里微微压了些哽意.

我问牧阳:“他还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吗?”

“找到了.”牧阳说,“据说最近刚找到了,可惜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你刚刚说他去找喜欢的人……”

“找回忆去了.”牧阳微微叹了口气,“他去格尔木了,据说是要去找一个箱子.”

那年我们在黑马河看完星空后,还是一起返回了格尔木.毕竟我和我同学的目的地是要去往拉萨.在格尔木休息一下再过去的话,感觉会轻松一些.

沈戈也跟我们一起回来了,他不去拉萨,但他想回来爬昆仑山.

昆仑山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这会儿山上还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我从青旅老板那里借来一件军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沈戈他们一起去爬山.

说是爬山,其实我并没有上去.这边海拔高,再爬上山的话,我怕自己会受不了.说到底,我会跟过来,不过就是为了能多跟他待一阵子罢了.

见我不愿意上去,沈戈索性也停了下来.他的同伴又对着我们发出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声,沈戈的耳尖现出红色,没好气地笑骂了他们一声.等人走远后,他才指着在旁边的河边正低头捡石头的人群问我:“要不要捡颗昆仑石回去?”

我说:“我只听过找昆仑玉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来搬昆仑石.”

沈戈就笑,侧身往下走.这一片都是沙石,路不平坦,土壤松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陷下去.我走得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沈戈实在看不下去,停下脚步,回头冲我伸出一只手来,语气颇为嫌弃:“你怎么这么笨?”

我吐吐舌头,跟他斗嘴:“还不是为了衬托你的英明神武.”“别贫.”

见我成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沈戈又将身子转回去.到了河岸我才将手松开,正准备弯腰学着大家的模样去找石头,突然有个不认识的女孩兴奋地跑过来,对着我和沈戈说:“快看我给你们俩拍的照片!”

她将自己的相机递过来,调出照片.沈戈颇有兴味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将身子探过去.我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一时间只看见沈戈的表情有些怪异,紧接着,他又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有点儿紧张,问他:“很难看吗?”

“怎么可能!”沈戈还没说话,倒是那个女孩先开了口.她又跑过来,将相机伸到我面前,“你看看,多好看啊!”

照片里正是沈戈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幕.他因为侧过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耳后却明显泛着红色.我的脸正对画面,笑得异常甜蜜.

我一时有些发愣,自己也没有想到我面对沈戈时会是这种表情.

女孩还在不停地夸自己拍照水平高超,我戳了戳沈戈的手臂,问他:“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傻?”

沈戈斜了我一眼:“何止是看起来.”

我反守为攻:“但你看起来好像是害羞了……”

“那是冷的!”

沈戈难得不淡定,抬脚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瞧着他的背影发笑,须臾却又见他转过身子走回来,问那个女孩:“你住得离途中近吗?”

女孩想了一会儿“途中”是什么,然后后知后觉地答:“近的,就在旁边.”

沈戈想了想,又说:“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女孩问:“什么事?”

沈戈说:“等晚一点我给你拿一个小的木箱子,你把照片洗出来后就放在箱子里,放到途中,等我以后再回来找.”在女孩还处于目瞪口呆中时,他忽然又转头问我:“尤溪,你敢不敢跟我玩一个游戏?”

我和牧阳只比沈戈晚两个小时到格尔木,但那时他已经出发去昆仑山了.我们住的还是当年那间青旅,因为沈戈这几年时常回来,老板都已经认识他了.看到我时,老板似是有些诧异,半晌才说:“好久不见.”

我没想到老板还记得我,看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牧阳,我感觉有点尴尬.于是我让牧阳出去买些吃的回来,然后才问老板:“现在还有车往那边去吗?”

“有的.”老板了然地看着我,“我去帮你联系.”

可能卖饭的店铺都离这边比较远,一直到我坐车离开,牧阳也没回来.我给他发了短信,说临时跟人拼车一起去昆仑山看一看,晚点就回来.

牧阳很快打来电话,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儿哽咽.他说:“那我等着你,你早点回来.”我“嗯”了一声,心一时如千斤重.

我在当年我们被拍照片的那一块的山脚下找到了沈戈,刚下车我就让司机先回去.沈戈此时正坐在河边,戴着耳机听歌.天色有些晚了,可昆仑山顶依旧现出好像在发光一般的白色.我抬手捂住眼,远远地看着他,目光最终落在他脚边的那个小木箱上.大概是在哪个古城里买的,是红木的,上面雕刻了繁复的花纹.

我的鼻子有隐隐的涩意,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抬脚走过去.似是没料到我会找来,又或者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快找来,沈戈微微有些诧异.我弯下身子拿起那个木箱,打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好像被人偷走了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我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照片呢?”我问他,“你把照片拿到哪里去了?”

沈戈把耳机摘下来,手机随着他的动作不小心掉到地上去.耳机线被扯掉,音乐声忽地传出,是林俊杰的声音,在唱《江南》——“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还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他弯腰去捡手机,手指微微一顿,音乐很快就被他关掉.“扔掉了.”须臾,他说.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泪.我说:“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照片,你凭什么说扔就扔?”

沈戈看向我,眼里积蓄起一点点笑意,他说:“尤溪,牧阳很喜欢你,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欢你.”他想了想,又补充,“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就知道.”

“牧阳给我看过你的照片.那时候在可可西里遇见你,我是因为牧阳才对你感到好奇,也是因为他,我才会对你多加照顾.”他说,“但我本人其实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这话说得太过冷漠,我咬住唇,感觉自己心疼得厉害.“但你喜欢我.”我的眼睛直视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顾左右而言他.

沈戈就低下了头.天真的暗了下来,四野透着一种浓重的钴蓝色.半晌他抬起眼,有些自嘲地笑道:“是,我喜欢你.”他突然承认了,我却不知所措起来,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沈戈叹了口气,说:“但是,那又怎样呢?”

他的语声压得很低,荡在这片神秘而肃穆的山谷里,和着冷风一起撞击着我的心脏.

我说:“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牧阳呢?”沈戈直指问题的关键.

我仰起头,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我说:“我还没有答应牧阳,我并没有跟他在一起.”

沈戈低头看着我,目光中带了点温柔的味道.半晌,他说:“不可能的.不管你有没有跟牧阳在一起,你和我都是不可能的.”没等我长篇大论地反驳,他忽然抬步朝我走过来,抬起手,箍住我的后脑勺,紧接着便将我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晚上的可可西里太冷了.我的脸被冻得有些僵,这会儿突然感受到温暖,我几乎一瞬间便沉溺在里面.

沈戈依然压着我的后脑勺,不让我看他的表情.他说:“尤溪,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在黑马河,我跟你说,最好的景色,要有缘分才能遇到?”

我的脑袋被他压着,声音瓮瓮的.“记得.”我说.

“我当年明明知道牧阳喜欢你,但还是……试图给自己留了一点点希望.我跟你约定,每一年都来这边,企图碰见你……”他的声音里似是带了些许鼻音,我的心猛地抽痛.

过了许久,他才又说:“但是缘分都用光了,我们还是没能再碰见.尤溪,前几天牧阳特别高兴地跟我说,你答应他,从这边回去以后,就跟他在一起……”

他松开我,天上零零散散几颗星星,离我们特别近,但很少.他微微仰了仰头,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般,长久地叹息.“太晚了.”他说.

我们相遇得晚,重逢更晚,说到底,还是缘分不够.就像那年在黑马河遇见的星空,纵然很美,但到底错过了天时和地利.无论如何,也不是最好的邂逅了.

尾声

“等等,你刚刚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

“沈戈.”

“这里的老板叫什么?”听完我的话,大叔又转头问坐在旁边沙发上看书的客人.那人抬手扶了扶眼镜,略微迷茫地答:“沈戈?好像是叫沈戈……”

“天哪!”大叔惊呼一声,“不是听说他……所以你说的另一次是指……”

大叔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有些为难又有些愧疚地看向我.

窗外又升起了星空,夏夜总是如此美丽.我抬手捧住脸,眼泪越过指缝不住地往下掉.一个月前我和牧阳收到消息,说沈戈带客人去可可西里无人区时,因为走得太深,遇到了狼群,他至今也没有出来.

“这么多天了,肯定是出事了.”大家都这么跟我说,唏嘘了几句后,便各做各的事情去了.原本这世上少了一个人,对于不相干的人来说,毫无影响.

牧阳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捧出一个木盒,盒子是红木做的,上面刻了很多繁复的花纹.他将盒子打开,扑面而来一阵烟尘,盒子里放了一张照片,照片的背面用黑色中性笔写了一段话,以日记的形式——

2011 年7 月,我其实也喜欢你.

2012 年7 月,没有你.

2013 年7 月,没有你.

2014 年7 月,祝你和牧阳幸福.再见尤溪.

2015 年7 月,我在这里开了青旅,也许你和牧阳度蜜月时可以过来住?

2016 年7 月,尤溪,我想你.

时间停滞在2016 年7 月,2017 年7 月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写上去.

我捏着照片的手微微收紧,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牧阳走过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里.

晚风裹挟着点点凉意穿堂而过,将门前的彩旗和铃铛吹得哗哗作响.门边的墙上贴了很多照片,有沈戈的,还有陌生人的.夜间有唱歌的游客从门前经过,大概喝了点酒,口齿有些不清.我迷迷糊糊听出,似乎是《江南》的旋律——

“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我恍惚又想起那年在昆仑山脚下,我追问沈戈是否喜欢我.他挣扎许久,手机里传出的也是这首歌.

那时天光昏暗,山高水长,所有的场景都远去.但他眼里的笑意是真的,天上的星光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

但所有所有的美好,在漫漫岁月里,还是坠落了啊.

编辑/ 夏沅

此文点评:上文是一篇适合不知如何写知心和遥知心方面的遥知心上万里专业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关于遥知心上万里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参考文献:

1、 胡秋莲:军营里的知心姐姐 胡秋莲,2006年7月特招入伍,硕士研究生,少校军衔,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现为陆军31659部队卫生处正营职助理员 入伍以来,坚持学习心理学专业知识,累计撰写近20万字学习材料,深入边防、海岛、演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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