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张贤亮小说中的书写，本文是关于小说中的*书写论文范文检索和张贤亮和张贤亮小说和*方面论文范文检索.
摘 要：张贤亮的小说是书写的典型文本.他的小说集中揭示了人的正常在特殊时代被压抑所导致的人性异化问题.小说的内容与作家个人的人生经历密切相关,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作家自我实现的重要手段,同时也是我们审视历史和自身存在的重要文本.
关键词：张贤亮；书写；知识分子；人性
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张贤亮笔下的性描写曾经引发巨大的争议,它和饥饿书写共同构成其书写的主要内容.与众多作家笔下的书写相比,张贤亮的独特之处在于他笔下的书写并不着眼于本身,而是侧重探讨人的与成长之间的关系,他将视为个体生命成长的主要动力和证明,着重表现知识分子在极端环境中所面临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困境,以及在此过程中人性的异化.张贤亮的书写不仅与作家个人的人生经历密切相关,也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作家自我实现的重要手段,成为我们审视历史和自身存在的重要文本.本文意在从人本主义心理学角度出发,用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对张贤亮的书写进行分析,从而加深对其创作的认识.
一、书写的主要内容
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主要包括食欲和性欲两部分.马斯洛认为人的需求分为不同的等级,分别是：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自尊的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其中生理需要是人的最基本的需求.在通常情况下,食欲是人的生理需求的核心,它不仅是维系人的生命存在的前提条件,同时也是推动人的外部行动的主要动力,“对于一个饥饿已经达到危险程度的人,除了食物,其他任何兴趣都不存在了.”[1]21与此同时,人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当一个需求得到满足,下一个更高级的需求就会出现.正是在的推动下,人类社会和人自身才能不断地向前发展.
在张贤亮的小说中,主人公首先面临的最大挑战是饥饿,因而获得食物就成为主人公日常生活的主要目标,他们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获取食物.《绿化树》中的章永为了让食堂师傅多打稀饭,他选择用罐头筒做饭碗,为的是食堂师傅的视觉误差能让他每次多得一百毫升的稀饭；为了填报肚子,他向食堂师傅讨要伙房里没人要的笼屉布,为的是可以从中刮出至少一斤的馍馍渣；他甚至利用自己算术上的小聪明从老农民手中以低价换取量多价高的食物.《我的菩提树》中的“我”记录了在瓜菜代年代里寻找食物的各种方法,尝试食用有毒的癞蛤蟆,和猪成为竞争对手抢夺饲料,冒着死亡的危险生吃二十多个没有成熟的玉米,大嚼妻子和女儿带来的粮食只为了成为饱死鬼,等等.由于食物的极度匮乏,在饥饿的驱使下,人“成了生活的全部目的都是为了活着的狼孩”[2]24.与此同时,大多数人得到食物后不会马上食用,而是选择将食物藏起来,因为食物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因此,在得到食物后,即使处在饥饿状态,只要胃里有一点东西,人也会选择将食物储藏起来,一旦储藏的食物不见了,人的精神世界也就垮了.当章永因为疏忽使自己藏起来的两个稗子面馍馍成为老鼠的食物时,他“几乎要晕过去”[2]24,这种极端的反应源自于对长期极度饥饿的深深恐惧.这里,食物成了人生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除此之外,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为了充分享受食物带来的快乐,需要尽量延长吃的时间,因而诞生了带有表演意味的特殊吃法.当获得食物后,“我”先是观赏食物,直到从面前的食物中看出食物未经加工的原本样子,然后将食物放进嘴里,漱一口汤,直到口腔的每一个部位都感受到了汤的滋味,才将食物咽下,仿佛花费的时间越多越能体会到更多的饱腹感：“这样,前一勺汤和后一勺汤之间,间隔有一百年之久.”[3]60曾有人批评张贤亮的小说有夸张的嫌疑,张贤亮说：“我本人就是从饿死的尸体中爬出来的活死人,谁也不能比我这个饿死鬼更有资格证明‘低标准瓜菜代’时期中国曾饿死过大批老百姓.”[4]117由此可见,张贤亮笔下的饥饿书写不仅是作家个人亲身经历的写照,同时也是一个时代的写照.
性欲是张贤亮小说书写的另一个重点.在多数情况下,劳改犯人没有机会满足自己的性欲,他们只能通过幻想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比如《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围绕在章永身边的劳改犯们,其中一位刑期在十年以上的劳改犯人甚至能够声情并茂地描述女性吊死鬼.此外,性在作家笔下还被赋予接受劳动人民改造的意味,《绿化树》中章永向马樱花求婚的原因在于：“我和她结婚,还能改变资产者的血统,让体力劳动者的新鲜血液输在我的下一代身上”[2]127.因此,劳改犯人长期不结婚的行为也就成了值得怀疑的行为,而正如《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监狱的人员所说：“章永,你不是个简单人物！你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你等什么？人还在,心不死！”[5]由此可见,在张贤亮的笔下,性不仅是一种人的本能问题,更是一种政治立场问题.
除此之外,张贤亮笔下的书写还具有自我实现的意味.自我实现需要是人的本能之一,“它指的是人对于自我发挥和自我完成的,也就是一种使人的潜力得以实现的倾向.这种倾向可以说成是一个人越来越成为独特的那个人,成为他所能够成为的一切.”[1]29张贤亮的独特之处在于他把性作为个体成长的重要见证.《早安！朋友》中的吕宝辰从懵懂到成熟离不开性,她先是挑起并满足家庭老师的性欲,以此作为自己长大成人的证明.当*学强行抚摸她丰满的胸部时,她以巴掌作为回应：“就在这一天,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秒钟,我们的宝宝长大了！”[6]《初吻》里的“我”在被强迫接吻后意识到,“我开始成为一个人,一个个人；我的幼稚和天真都将从茧中蜕变而出,成为独立的意志力”[7].《青春期》里的“我”与邻居姐姐在橱柜里亲热后意识到“我”正式跨入青春期.由此可见,性在张贤亮笔下被赋予了自我证明的意义,当主人公发现自己性无能后,就会对自我产生怀疑,甚至失去生活的信心.当章永和黄久香初次时,章永发现性无能后曾一度对生活失去勇气.由此可见,在张贤亮的笔下,性不仅是政治问题,同时也是自我存在的证明.
这样看来,张贤亮的高明之处在于“把人的性欲同某种社会生活问题有机地联系起来,以促进人的健全发展为宗旨去深刻地加以表现”[8].性的满足不仅是为了满能的,同时也是自我成长的重要见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这就使得张贤亮笔下的性具有了某种哲学意味.
二、双重困境与人性异化
个体的自我成长面临着外部环境与内部的双重挑战.在张贤亮的小说中,外在的食欲困境与内在的性欲困境共同构成了人物的双重困境,在双重困境的打击下,人性的异化在所难免.
首先是情感贫乏,主要表现为人性的冷漠.面对非正常死亡,农场里的劳改犯们见怪不怪,甚至夸赞对方选择了正确的死亡时间,希望借此能够多分一点食物,甚至将死者的衣服据为己有.当人的情感世界极度荒芜时,爱情和亲情也无法吸引劳改犯们的注意力,唤醒他们冷漠的人性.《习惯死亡》中“我”冷漠地对待远道而来的恋人,只关心她是否给自己带来了粮食.《我的菩提树》中的犯人面对千里迢迢而来的家属,没有一句关心的问候,第一个动作是抢夺食物.当人的情感世界一片荒芜时,人的道德感也不复存在,人的是非观完全颠倒.善良被视为最无用也是最有害的东西.如何做一个善良的人？答案是：“不管你心里怎样想,心里有多坏,嘴上跟笔头上一定要‘美’、要好,这样你就是个好人、善人了.”[3]74当善良被视为一种虚伪和有害的东西时,诬陷与检举揭发他人,就成了一种值得肯定的正当行为,在批评他人时摘取他人只言片语歪曲事实“制造”材料,甚至是无中生有蓄意陷害.《我的菩提树》中当老工程师告发技术员的反动话语时,技术员为了保存自身,指责老工程师一边撒谎一边散布反动言论,最后导致了老工程师的死亡.在不断地相互检举揭发过程中,人性中善良美好的一面丧失殆尽：“一次次政治运动破坏了他们最重要的人格中心——诚实,以及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历练出的最宝贵的实事求是思想.”[4]136当人的一言一行,都被上升到阶级斗争的高度,批斗者就会想方设法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找出微言大义,并将此作为批斗的证据.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改造成为符合集体要求的人.为了被集体接纳,《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章永在一次抢险救灾中帮助农场修复了可能垮掉的渠坝.他以自己的行为获得了集体的认可,更重要的是他的性能力也得到了恢复,他重新找到了自信.
由此可见,在张贤亮笔下的书写的最终指向是社会.在作家看来,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是满足人的而不是压抑人的：“所谓良好社会或健康社会,就是通过满足其成员的所有基本需要来促使他们最高目的出现的社会.”[1]40这既是张贤亮对历史的深刻反思,同时也是他对未来社会发展的美好希望.
三、书写与自我实现
从理论上说,人人都有自我实现的需求,但由于受到外在和自身条件的限制,人的自我实现的方式和程度并不相同.对张贤亮而言,1957年因在“反右运动”中发表诗歌《大风歌》而被划为“分子”,从此开始了长达22年的劳改生活.《大风歌》的目的不是反党,而是作家忧国忧民情怀的体现.为了寻找答案,张贤亮在随后的劳改岁月里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思考,他从阅读《资本论》中找到了答案,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让他坚信这种不正常的社会状态不会长久,进而对中国未来充满了希望.由此可见,张贤亮不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他始终是一个具有高度社会责任感的人,能将自己的理想付诸于实践是自我实现的最好方式.
为此,张贤亮选择将创作小说作为自我实现的方式之一.最初,他是为了摘下“分子”帽子而创作,还处在自我实现的初级阶段.当他平反成为中学教员后,张贤亮开始有意识把写作作为参与社会变革的方式：“有权发表文章以来,我一直没有想将‘作家’当作一门职业,仅靠写小说安身立命.提起笔我便想参与社会活动,我是把写作当成社会活动的一种方式来对待.”[9]98在谈及写作目的时,他说自己“‘全部的人生价值的人生目的就是阻止路线在中国复活’,以亲身经历和感觉写的是‘政治读物’”[9]99.由此可见,作家创作的目的不是为了成名成家,而是想通过创作小说来推动中国社会的进步,以此作为实现自我的方式.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张贤亮选择将作为写作的突破口.尽管他的写作在当时引起巨大的争议,但他坚持自己的看法：“你可以说我写得不好,但我毕竟开了风气之先,是功是罪,我以为只有后人才有资格评说.”[9]99这种持续不断的争议在无形中扩大了作品的影响,张贤亮的目的是想以惊世骇俗的方式让人们铭记历史,从而更好地开创未来.在创作之余,张贤亮还积极参政议政,把参政议政当成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对个人来说,使我的生活和内心也更为充实及丰满”[10].1992年,张贤亮下海经商,张贤亮认为自己“如果我不亲自参与这次变革,将是我最大的遗憾”[11].从张贤亮的人生经历中不难发现,其身份从作家、政治家到商人的转变,可以看出作家始终在寻找自我实现的最好方式,而书写在此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四、结语
总之,张贤亮笔下的书写,不仅艺术地再现了知识分子在物质与精神的双重困境下所导致的人性异化,同时也在作品中探讨了人性异化的社会原因.在作家笔下看来,健康的社会是“把成为健全的、自我实现的人的最大可能性提供给社会成员”[1]131.作家借此传达了他对特殊时代知识分子人性异化与复归的思考,成为我们审视历史和自身存在的重要文本.
参考文献：
[1]马斯洛.动机与人格[M].许金声,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
[2]张贤亮.绿化树[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
[3]张贤亮.我的菩提树[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
[4]张贤亮.小说中国[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
[5]张贤亮.男人的一半是女人[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66.
[6]张贤亮.浪漫的老炮[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197.
[7]张贤亮.灵与肉[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57.
[8]李贵仁.一个特定时代的“忏悔录”——《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辨析[J].小说评论,1986（3)：36.
[9]张贤亮.心安即福地[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
[10]张贤亮.美丽[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13：44.
[11]程明.“东方好莱坞”与文人“下海”——张贤亮访谈录[J].唯实,1994（9)：47-50.
作者简介：邱祥婧,贵州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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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论张贤亮《普贤寺》的艺术魅力 内容摘要普贤寺是张贤亮1996年发表的短篇小说,这部小说发表后并未引起太大轰动,但是从小说自身艺术水平关照,这篇小说凝聚张贤亮多年创作功力,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关键词张贤亮普贤寺苦难张贤亮是当代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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