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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助威团类大学毕业论文范文 跟助威团(短篇小说)相关论文范文集

分类:本科论文 原创主题:助威团论文 发表时间: 2024-03-13

助威团(短篇小说),本文是关于助威团类论文范文文献跟短篇小说和助威团有关论文范文文献.

从乡下跑进新城,一转眼已经六年了,其间,老娘没有碰过一个男人.老家的人都知道,我是被邵宝赶出家门的.现在,老娘我已经半截入了土,人老珠黄,不稀罕他邵宝了.据说,他在老家的观音寺门口,都敢领着一个寡妇招摇过市,我再也不怕他不下地狱,能干出这事,我算放心了.有他没他一样,我早死心了,只是想看到老天惩罚他的那一刻,但一直没有等来.好吧,你姓邵的也别想好过,老家的房子,老家的地,老家的财产,老娘分毫不让,多一根草棍老娘都不给你,宁可烧掉,也不会给你邵宝,该讨的,都要讨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交出来.只是儿子邵希希还没成家,二十四了,女儿邵莉还没出嫁,二十七了;这家如果散了,对他们的影响太大,所以我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心,忍气吞声.

早上十点多,我刚出长虹家园门口,照常去上班,远远看见黄莹莹,她也看见了我.她歘歘端端走过来,贼眉鼠眼,眼障旮旯.见她这表情,我知道有事.黄莹莹原来和我同村,和我基本属于同类人,她是真的,我是假的.黄莹莹走近前,说,秀姐,我见邵宝了,早上八点多,在这大门口溜达,远远看见我,扑上来,我吓了一跳,问,你来这里干啥?他说,浪一圈.我说,你这日子过得悠闲啊,还没浪够,来城里浪啦.邵宝说,我才知道,没有他们,才叫过日子.我说,过得那么好,你来干啥?他说,和她谈判.我问,谈判啥?他说,分家.我说,你一个人霸占了老家的全部家产,还分啥?他一本正经,说,分楼房啊,婚内财产啊.我说,快回老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他问,胡秀在哪?我说,不知道,没见过,有本事去找!他说,我知道,21栋,13层.我说,对对的,21栋13层有个胡秀,去找吧!费啥口舌,问我干啥?邵宝说,告诉她,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一听这话,慌了神.

邵宝是个大大的大混蛋,当年,用铁棍打我,浑身没有一处好,腿上、后背、胳膊上,青疙瘩、紫疙瘩、黑疙瘩,浑身是伤,比日本鬼子还坏!又矬又坏.人说,萝卜水大,矬子坏气大,他坏气真大,打了不说,他还把大门反锁上,不让我进家门.为啥?按他的话说,我乱搞了,和别的男人!这畜生,这是恶人先告状.六年前的一天晚上,他无缘无故跟我找茬,吵了两句,他就甩手出门了.我感觉不对劲啊,就悄悄跟踪他,我亲眼见他进了洗头屋.那时候,天色昏暗,是冬天,我确定是他.我转身打他手机,关机.我在不远处的暗夜里,瑟缩发抖,盯.盯了好久,夜色深了,他才从那店门现身,像个鬼,贼头贼脑.他刚出门,我在后面喊,邵宝,慢点走,慌什么!被我抓了现行,他啥话不说,跟我回家,进门,关门,反锁,就开始对我棍棒相向.此后,他隔三岔五对老娘棍棒伺候,老娘实在忍无可忍,心凉了,拍屁股走人,这才进了城.话说三遍比屎臭,总之,一个月之后,我跑出家门,到城里讨生活.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栖身的老鸹窝,他又来了.来分家,哎呀,这遭天杀的货!我慌,我怕他,这次,他要进了老娘的门,强行住下,不走,该咋办?他要是再打我,咋办?眼下,娃子不在,生生抛下老娘,去新疆打工了,女儿不在,在南方打工,咋办?

黄莹莹说,秀姐,他要是找你,欺负你,你就报警.我说,让他来吧,老娘睡梦里都在磨刀子,刀刃新开!我说,我还要去上班,时间紧.说着,我慌慌离开了长虹家园.其实我是怕在这招摇的地方被他看见了.虽说这是城市,但毕竟是新城,我住的长虹家园人口最多,加上拆迁安置户,总共三千多人.这算繁华小区,其他小区人都不敢进去,人少啊,进去了,四面高楼环绕,玻璃寒光闪闪;钻进楼门,空声四起,自己说话都会吓着自己,人们都把新区叫鬼城,人迹罕至,如在冥界.长虹家园还算好,人多啊,但站在这小区门口,就等于站在老家的村口,最显眼,最招人.

我上班的地方在另外一个社区,远,我跨上公交车,心还在跳弹.说上班,其实是给人家做饭,城里人叫上班,其实就是打工,给人家做厨娘;说好听点是厨娘,不好听点就是下人.那家公司有七八个人,我每天去菜市场买菜,之后,去他们公寓,给他们做饭,每天两顿饭,午饭和晚饭,每月两千三,还管饭.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很好了,我都五十五岁的人了,能找到这份工,算是上天有眼了;春节发福利,一视同仁,米面油各两袋,能吃半年,还有瓜子糖果,我在乡下都没见过,他们对我够意思了.我呢,也变着花样做饭,上顿面条,下顿米饭,今天饺子,明天炒面,他们吃得可香了.

上了公交,左顾右盼,没见邵宝,才稍稍安稳;下了车,直奔菜市场,这是我一贯的路线.买了蔬菜和肉,还有成品的面条.原本计划今天做手擀面,没一点心思去做了.回到公寓,已经快十一点,手忙脚乱开始做饭,莲花菜炒肉,炒完了,咋闻着有股子酸菜味,一尝,糟了,把醋当成生抽调了.唉,味道还挺撺的.人乱了心思,就做不成事.又炒了一盘土豆丝,已经十一点四十,他们马上下班了.摆好碗筷菜肴,抹净餐桌,单等他们进门端碗.下班进门,小斌先坐在了餐桌旁,拿起筷子就搛菜,吃了一口,含混说:“胡姐,酸菜炒肉,好香啊!”他们个个抢着吃,还赞叹呢!

我这才惭愧地放下心.吃完了饭,他们去睡干部觉了,我慢慢洗锅刷碗,轻手轻脚,想事儿.直到他们睡过午觉,去上班的时候,我才大概收拾完了厨房.打扫完客厅,该回家了.但今天我不回去了,回家有风险.我安稳坐下来,在这里,邵宝他就是狗,也闻不到我.我想马上打电话,给邵莉和希希.先打给儿子,儿子还是不接电话,还在赌气,像一头死猪,无声无息,走了,三个月了,一直不接电话.

三个月前,我知道他有钱,有三四万元.为装修房子,我事先和他商量,房子住两年了,该装修了,要不,你找个对象来,见我们还住毛坯房,人家该咋想啊!再说,邵莉也大了,哪天领个对象回来,让她多丢人!希希答应了,说,我出三万,装修.好啊,装修到一半,我已经出了三万多了,工人跟我要钱,我跟儿子要钱,儿子像他爹一样,生铁一块,两个字,没钱.唉,说好的,你要出三万,这节骨眼上,你没钱,说得轻巧.我再三催促,希希居然背着包走了,天呐!希希在新区工作,在机场,听起来多好啊,机场!一提起机场,人们马上想到天上的飞机,是啊,好得很啊!他居然把这份工作扔了,说扔就扔了,走了.据说在新疆,一家工厂做焊工,他是学过焊工的.在机场,虽然是搬运工,但工资不低,四千多呢,有社保,还有福利,夏天发的饮料喝不完,过年米面油天天搬,又在家门口,不知道他是咋想的,跟他要钱,甩手走了,再也不接老娘的电话.连姐姐的电话也不接,邵莉说,别管他,看他飞到天上;你总是护着你儿子,我迟早是人家的,你从来不管我;现在好,走了,你急了,我走了几年你咋不管?别念叨,我不管.老娘真成孤家寡人了,活了半辈子,最后落单,成裸奔了,剩下孤单一人,拼死拼活,靠着娘家人的帮扶,好歹买了一套楼房,好歹摆脱了租住的铁皮屋,我觉得一下子活出人样来了,这下好,居然都走了,都不管我了.我伤心欲绝.空荡荡的新楼房装修完了,窗明几净,可是在这37℃的炎夏,我感到寒冷,尤其是邵宝来了,更是冷得慌,咋办?知道这样,当初就不买这房子,老娘辛辛苦苦,就是因为希希在新区,又有工作,买了房,找个媳妇,我照样过我的好日子,让他邵宝看看.眼看着梦想成真,如今鸡飞蛋打,又成这样.这老天爷是诚心捉弄人嘛!

希希不接电话,我呆坐半天.女儿接了电话,只说了几个字,妈,晚上再打.我就赶紧按了手机,知道这时候女儿正在忙工作.房间打扫完了,干净整洁,我想,躺等一会儿,就开始做晚饭,早早做,等他们进门就吃,吃完,我立马回家.我斜躺在沙发上,正在迷糊之间,邵宝居然找来了,抬着一张无耻的笑脸,说,你躲过今日,逃不过明天.我吓坏了,他咋找到这里了?天呐!我说,来吧,老娘等着你呢,说着,我手持菜刀,向邵宝的肚子戳进去,无声无息.他的肚子软软的,像一堆棉花,一股鲜血喷出来,染红了我的手,我的手滑滑的.他还在看着我冷冷地笑.我丢开刀把,看着手上的血向四面喷射,我的手咋啦?我缩着身子,向后挪动,一面大叫,惊醒.这梦,吓死人了!我的手心里冒冷汗.我过于紧张了,起身,门关得死死的,四面查看,没人啊,邵宝他不可能找到这里,这是人家的公寓.

晚饭做米饭,好做,快.他们也喜欢晚上吃米饭,好消化.我做了排骨汤,做了菜花炒肉,老板喜欢;做了西红柿炒鸡蛋,四姐喜欢;做了梅菜扣肉,小斌喜欢;做了我拿手的盆盆鱼,彩玲喜欢.四个菜.他们吃得满口生香.四姐说,胡姐,你也快吃吧!我说我今天不想吃,你们吃吧.我实在没有胃口.

匆忙收拾完厨房,出门坐车.明明心里怕,不敢回去,怪得很,越是危险,还越要回去;怕他在家门口等着,不知咋的,越急着回去;站在公交车站,33路车来了,人多,我没有上,又想延误一阵时间,感觉这一趟赶回去,会正好碰上邵宝.第二趟公交车来了,我想,如果人多,我还要等下一趟,也怪,正是晚高峰,这点上,车上人稀稀拉拉,少见的景象,似乎是逼着我早点回家,我只好上去了.我心想,命该如此,我只好面对,一切都是天定的,连公交车都这么安排了.

谁知道门口有什么等着我.我怀揣着一把利器,公司的一把水果刀.出门的时候,我悄悄藏在包里,这次,我心里是装了仇恨的,实在不行,叫他看着办,就这,白的进去,红的出来,我是被逼急了.这是那场下午的噩梦给我的启发,我想,这也是老天的安排吧,也许,一场血案,就在眼前.明天,也许我不可能再去给他们做饭了,他们回来,餐桌上空空荡荡,也许,派出所的已经给他们打电话了.午餐时候,冰灰死灶.

进大门的时候,下班的人多,总觉得身后有人跟在身后,就是邵宝;我没敢在人群里细看,也没敢向两边多看,直端端进了门.到了楼门口,我把手伸进了包里,攥住了刀把子,猛然回头,没人跟着;我继续前走,开了电梯,电梯里出来一个男人,吃得红胖乱溅,这样子和据说中的邵宝像啊,我的手攥紧了刀柄.不是.那人看着我的眼神,恐惧地钻出了电梯.我再猛回头,没人.我的手才松开了那东西,手心又是一把汗.下了电梯,家门口没人,吧嗒一声,门响亮地开了,我从没注意过这开门声如此之大!猛回头,身后没人,进门,紧紧碰上了门锁.

我没吃饭,没一丝丝胃口.我的胃里填满了愤怒和羞辱.我无助.这空荡荡的房子不能帮我,反而成了目标.黄莹莹早上说,秀姐,他要砸门,就叫我,就报警.我说,记住了.在这新楼上,和城里人做邻居才两年,人们都客气得像亲戚,嘘寒问暖,从没红过一次脸.他要来,难免大吵大闹,让邻居咋想?谁知道你家的杂长经短.此前有邻居问,你咋一个人啊?我说男人死了,十年了,出车祸死的.他们便不再问了,还说对不起.我也不明白,他们说对不起是啥意思.如今,他突然冒出来,要在楼道里喊,我是她男人,她不让我进门,大家出来评评理,这,在乡下偷汉子,被我发现,现在跑到城里,还不认我!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要这样,是啥影响啊,我的脸往哪搁啊!还咋在这里住下去啊!我下定决心:他要来了,敲门,我就不出声,不开门.这是防盗门,不是老家的门,就是一头牛,也抬不开,叫他吃个闭门羹,也尝尝进不了门的滋味,尝尝老娘的厉害.话虽这么说,但我的心一直在跳,右眼皮子也跳.俗话说,左眼跳了进财哩,右眼跳了肇祸哩,神了!我的眼皮子五六年不跳了,这一次,灵验得很,我知道要出事了,一切都在暗示,要出事.出事前,我要给娃们说清楚.我又打通了女儿邵莉的电话,她喊了一声妈,我的嗓子眼就被梗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我尽力抑制,不让女儿听到那吭哧吭哧,像要断气的啜泣声.她在遥远的南方喊:“妈——妈——你咋啦?妈——”我按了电话,正在淌着眼泪,放声哭的时候,邵莉又打来电话,我又按了.等我恢复正常,邵莉又打来电话,我说:“手机信号不好,没声音.”女儿说:“省电话费吧?啥听不清,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我笑了,说,就是,哪里比得上你们城里人狡猾.吆吆,你不也是新区的主人了吗,还这么谦虚的.女儿笑谑我.接着问,打电话干啥,钱的事就别提了,我知道,你给你儿子装修楼房,资金断链,我没有,要这事,就别提;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我说,人找到我门口了,又欺负到我头上了,黄莹莹都碰上了,说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要分家,分我的楼房.希希也走了,我该咋办啊?我没出息的眼泪又下来了,哽咽难挡.女儿这次是听出来了,说,妈你别着急,是我爸吧,你没见他吧?他没有打你吧?没.你放心,只要他欺负你,进门,你就报警.我马上买票,就回来.女儿说,我再给希希说,你放心.我挂了电话,心里安妥了不少.打完电话,抹净了眼泪,我才小心打开小卧室门,走进客厅,赤脚走到大门口,没弄出任何动静,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我怕他此刻就站在门外.正此刻,猫在客厅里喵喵叫着,像一团暗的浊气,昏沉不清.它的叫声凄厉,包含着和异端,很不吉祥,像邵宝的卧底.我气上来了,踢了一脚,那团暗吱扭滚了一圈,还是叫,凄惨哀伤.才想起,猫儿晚上也没吃饭;我急了,喵喵叫了两声,转身到厨房,开冰箱,提起菜刀,剁了一段香肠,给它,它呜呜嚼着,眼睛闪着光,冷冷的,像邵宝的眼睛.咣咣咣——,门终于敲响了,来了,是时候了.我提着菜刀,随即走到大门口,耳朵搭在门缝听,没有一丝声音;轻轻打开猫眼,向外看,有个人,弯曲的楼道里只有一个人,是邻居家的女孩,大概才放学回来.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空荡荡的像寂静无人的空山.我回身坐在沙发上,不敢看电视,也不敢出声.我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呆呆坐在昏暗的房间,看手机.盼望来个电话,盼望有人低声跟我说话.我看着房间里安卧的拖鞋和闪着光点的瓷砖,暗含着某种冰冷的意味,有一股无名的哀伤和不祥.我竟然落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孤家寡人了,尤其是儿子离开我,现在,这种孤独无助感像一场浓烟,呛得我涕泗滂沱.

许久,电话真的响了,是儿子希希的,我接起来,眼前模糊不清,赶紧擦了一把眼睛,声音被堵塞.“妈——妈——”希希在远方的新疆喊,我说不出话,嗯嗯两声,他说,妈,你放心,别怕,这次,他要欺负你,我把他作死!

这话一下让我敞亮了.我吸溜着鼻涕说,你在哪里,把他作死?我在新疆啊,明天就回,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他要是来家里,别让他进门,一句话,法庭上见.嗯,对呀,我咋没有想到这句话啊!对,我儿究竟是我儿,邵宝他敢!我也想好了,他要是来我门口,我就一句话,滚,法庭上见!

又过了一会儿,希希又打来电话,说,妈你放心,我跟他说了,他要干啥,我奉陪;他要动你一根头发,我非杀了他不可.他说,他要见我,我说,法庭上见,现在见了我没好处,不是缺胳膊就是短腿,弄不好就是你死我活.他再没说啥,按了电话.

半夜,我刚睡着,似乎听到敲门声,哐哐哐,一咕噜翻起身,随手提起枕边的水果刀,开灯去客厅,赤脚到大门口,楼道里灯是黑的,客厅里也是黑的.显然没有人,要是有人,这声控灯像只灵性的看家狗,早就瞪着眼睛了,什么也没有.黄狸猫像一只死了的夜莺,一动不动,躺在我的床头,从它半睁的眼睛里,能看出悲剧正在它的眼睛里预演.一夜几次,我都没有安睡.邵宝没有来,估计是没脸来,估计他想和儿子要钱花,儿子不在,找不到,也就罢了.但愿如此,阿弥陀佛!

次日一早,我正犹豫是否出门锻炼身体去,门又被敲响了!我的心跳加快,浑身血液奔涌,头脑昏花,赤脚走到门口,忘记了从门洞向外看看,刚要对着门大喊:滚!却听到黄莹莹的声音,她说,秀姐,是我.我急忙开了门,黄莹莹朝后看了一眼,进了门,对我说,秀姐,我见他了.在哪里?就在小区招待所门口,提着黑皮包.他想干啥哩?他说,要回去了,儿子也见不上,丫头也见不上,白跑一趟,回去了.我说,他要使了计,骗我出去,被他撞上,咋办?黄莹莹说,就是啊,我咋没有想到?他不会吧!我说,不会?那坏怂的点点子稠着哩,我知道.黄莹莹说,那你别出门,我先去看看,再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先去,别着急,等到十点,我要出门去买菜,那时候你再瞅瞅.黄莹莹说,你别怕,放心,我看着.

老娘要离婚了,老娘这次是铁了心,离.

提心吊胆,整整一天,老娘终于熬到了傍晚,下班回家,我心里踏实了.邵莉的短信早就发来了,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希希的短信也来了,半夜十二点多的飞机,家里的晦气一扫而光,黄狸猫的眼神活泛了,叫声充满温情,家里死气消弭.我安心收拾房子,安心擀面条,安心炒菜,安心等我的儿女归来.直到半夜,他们居然真的一个个在门口喊,妈,开门——

我站在门口,连续两场窝囊的眼泪.邵莉为老娘背来了广州的荔枝,希希为老娘背来了新疆的哈密瓜.都是好东西,那荔枝像透明塑料蛋,吃起来甜得透明;哈密瓜甜得像装满了阳光和白云.我先后两次走进厨房,为他们下了面,将热腾腾的面条端在桌子上,他们顾不得说话,吸溜吸溜的声音像一根水管,在抽水.

三天后,我在儿女的陪护下,气势汹汹地去了老家的法院,告了他,邵宝,老娘要离了你.法官说,等开庭通知.

第四天,老娘就急了,又是老天的安排.老娘一个人在家,邵莉和儿子出去了,有人敲门,老娘还以为是他们回来了,刚出去不久啊,我去开门,门口竟然站着,问,是不是邵莉家?我说,是.说,你是她妈?我说是,我是胡秀.终于等到你们来了,我就是要离婚.我知道,这是事情到了调查阶段了,我要向好好倾诉一下,这万恶的邵宝.斜着眼睛问,你离婚,你离婚干啥?和我们没关系啊!我说,那你们来干啥?说,我们找邵莉,邵莉人呢?我蒙了,邵莉,邵莉咋啦?说,你先别管干啥,人在哪里?我支吾,人……人远呢.说,你说啥呢,什么远呢,在哪里?我说,同志,你先说,你们找邵莉干啥?快快进门说嘛.他们进来了.邻居家的门开了,开了不止一家.两进了门,说,她在广东?我说,是啊,她咋啦?出啥事了?说,她涉嫌非法组织,诈骗财物.啥??这下,我真慌了,,我知道啊,这是犯法的事儿.我说,她干啥我真不知道,她也没说过,前两天还打电话呢,说就在工厂上班,咋又在搞?你们咋知道她在搞?说,广东警方让我们协查,现在找不到人,所以我们来看看.我说,那她……她究竟骗了人家多少钱?我给你们!现在还不好说,只有找到她本人才能搞清楚.我就哭了,瘫坐在沙发上.算好,似乎也心软了,说,也没多大的事,她不是组织者,也是被人骗进去的.如果邵莉回家,或者来电话,叫她赶紧配合调查,她也是受害者,说不定她也有损失,多少还能挽回一些.我说,这遭天杀的,咋干这事儿啊!这下事情惹大发了.他们说,回头你好好劝劝她,让她尽快和警方联系,洗清罪名嘛,躲也不是办法.我说,好,好.走了.我眼看着进了电梯,下去了,我进门瘫坐在沙发上.邵莉回家原来是躲啊!我的心凉透了,难道是正赶上我出了这事,她才回家来的?想了半天,不管咋说,可不能让逮着她啊!我急忙打电话,邵莉接了,我说,丫头,你到底回来干啥?妈,你这话说得有点不近人情啊!你说我回来干啥?你啥意思你,你忘恩负义啊!我说,丫头,都找上门了,我忘恩负义啥呀!她说,,哪里的?我说就是新区啊,说是配合广东警方破案,快走吧!邵莉这下声音有点慌乱,真的?他们来干啥,走了吗?说完这话,她可能觉得这话多余,妈,就说我在新加坡,别让他们找了.我说,是啊,他们走了,我给谁说去,我说你没回来过,他们让你尽快投案自首去.邵莉说,妈,你别怕,我这就走,你放心,我不拖累你.我说,什么拖累啊,快走吧,你有钱吗?有,妈,我专门挣钱的人,没钱我整天干啥啊.放心,我这就走了.邵莉断然挂了电话,我感觉她像个影子,像消失在夜空的流星.

我呆坐了半天,再打她的电话,已经关机.我心里悲伤复发,想,还指望她陪我去离婚呢,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咋办啊?这是祸不单行啊,丫头要是被抓进班房,可就完了,她还没有结婚,以后谁敢要她啊!我再次感到孤独无助,打通希希的电话,一片嘈杂,吆五喝六的划拳声,他说,妈,晚上就回来了,别再打了.

半夜了,希希才回家.喝醉了.他摇摇晃晃被一个竖着鸡冠头的男孩扶进家门,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装满了食物.那孩子说,阿姨,我和希希是老同事,他回来,我们高兴,一块聚了一下,喝得多了点.说罢,把希希撂在沙发上,像撂了一件东西,喘着粗气,走了.

希希躺在沙发上胡言乱语,哎,我姐有钱了,大方得很啊——妈,快点,好好吃一顿,我感觉多少年没有吃一顿饱饭了.我说,啥意思?希希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出门千般好……吃了上顿没下顿,再也不出门了……我都身无分文了,不是我姐救济我,都回不来了……

哦,原来儿子是混不下去才回家的!

黄狸猫在我的脚下绕来绕去,声声哀求.

希希说,这猫儿,大爷我都没吃,你就急了,滚.说着,趄着歪歪斜斜的身子,从茶几上抓起一颗桃,桃汁从嘴角流下.他一面从塑料袋内揪了一块肥腻腻的卤肉,丢向猫,猫像一片的烟雾,裹挟了那块肉,嘴里呜呜嘟嘟地叫着,似乎要吞下这个世界.

责编:王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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